"放肆!"一贯与鸨母极熟的兵马司指挥聂胜却当场翻脸,"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?"    鸨母是何等的人精,立时便明白今天来的恐旧不止五城兵马司的人,她面上丝毫也不恼,甩着帕子就往外走:"哎哟哟,聂爷好大的脾气,我倒要看看,今儿来的还有谁。一面说,那一双利眼四处逡巡,果见两列弓兵后还站着一人。    那人身形瘦小,因是在背光处,看不清面容五官。只见他缓步而来,衣摆摩擦间发出惠翠声响,腰间的一枚牙牌撞击在金玉腰带上,环佩之声不绝于早。大袖摆动间,文绮绣作的孔雀纹样栩栩如生流光溢彩。再一看服色,服绯,正三品。    鸨母微微眯了眯眼,面上的笑容愈发盛了."莫不是都察院的官爷?今儿这是吹的亻十么风,官爷您贵足踏贱地真是折煞奴奴了。    此时她已走到那人面前,便要状似亲热地去挽那人的袖子。"拿开。"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,鸨母一腭还要再说,对上一双满是寒意的眸子,当即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。    "苏在哪。    "官爷您说谁,奴奴怎么“.未完的话哽在喉头,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后,鸨母张口结舌,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。    "不说了?"那人挑眉,"官爷..这倒是个新鲜称呼,再叫几声我听听。    "您,您可别跟奴奴开玩笑。"鸨母强笑着打圆场,视线小心翼翼地在来人身上游移,绯色孔雀纹常服,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正三品服色,可,可这怎么是个女人?!

    锦衣录1

    女人……她恍然想起了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,圣上破格超擢了破获青州贪弊大案的青州监察御史,此人一日三迁,可谓是震惊朝野。但这还不是最教人津津乐道的,这位监察御史还是个女人!自从圣祖广开科举,允许女子以科第入仕后,这还是大越朝第一个做到正三品的女官。不会有错,此人就是那位炙手可热的女官,都察院新上任的左副都御史孟瑶。“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竟没有认出孟中丞您,”鸨母的心里千般思绪闪过,面上已迅速换上了热情但又不狎昵的笑容,“小人这张嘴啊,真是该打。”她说着,做势便在脸上拍了一巴掌,指望着这个来势汹汹的都御史能放自己一马。女子却只是淡淡一笑:“我不喜欢装腔作势,也不喜欢其他人在我面前装腔作势,武三娘,你的猴戏还是演给别人看为好,我再问一遍,”她骤然放冷了声音,眼中寒芒毕现,“苏在哪!”“苏,苏……”武三娘还想再搪塞,只见她一个眼神,分列在后的弓兵齐刷刷上前一步,腰间的马刀尚未出鞘,却是寒气逼人,“……在楼上,雅叙轩。”#“琼玉姐姐,兵马司的人来了。”丫鬟附在女子耳边低语了一句,被称做琼玉的美人下意识抚了抚耳边熠熠生辉的明月,视线落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,压低声音:“出去说。”“怎么回事?”一开门,她自然就听到了楼下的喧闹,丫鬟还未答话,只见楼下徐徐走上来一个身影,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,穿着的竟是正三品服色,那浓俨热烈的绯色衬着她一张精致小脸,仿佛烟霞中的白雪,愈显其倾城之姿。琼玉一愣,下意识就要拦住她,却被赶上来的武三娘匆匆抓住袖子。“就是在这间屋里,”武三娘陪着笑,“孟中丞,您请。”孟……中丞?琼玉放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紧了紧,眼看那孟中丞就要推门,武三娘还是忍不住劝道:“孟中丞,屋里的可是苏爷,您是不是……”“怎么?”瑶姬勾起唇角,“你觉得我应该怕他?”“当然不是,当然不是……”嘴上这么说,武三娘却在心里想,别说是一个三品的都御史,这满朝上下,恐怕连阁老都要畏惧那个男人几分,要知道正在屋里闭目养神的那个男人可是……“锦衣卫都指挥佥事,掌镇抚司,官秩二品,对吗?”“对……”武三娘愣愣地点头。“深受当今圣上宠信,有不提请三法司,任意缉捕官员,下狱、定刑之权,对吗?”“对……”“前日更是获封端宁侯,食户两千五百石,开府仪同三司,对吗?”“对……”“可惜,”女子微微笑了起来,她生的极美,这笑容也该是温柔似水的,武三娘却在那笑意里看出了森寒的怒气,“我不仅不怕他,还是来找茬的,”说罢,她毫不犹豫,一脚踢开了大门,“苏飞卿,你给我滚出来!”

    =======新故事~\()/~解释一下名词,故事架空,背景大致参考明朝锦衣卫想必大家都知道,简单而言就是个特务机关,权力随皇帝的宠幸信重时大时小,在本故事里是只手遮天镇抚司,锦衣卫下辖机构,特务机关里的暴力机关,电视剧里锦衣卫抓人关人的都是镇抚司才能干的事都察院,类似于御史台的机构,有监察百官之职,瑶妹的职位相当于都察院二把手三法司,刑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的合称,都是司法机构五城兵马司,类似于首都公安局,在本故事里隶属于都察院开府仪同三司,这个不需要弄的太明白,泥萌只要知道很腻害就行了【住嘴PS.文中的宋词摘自北宋名妓聂胜琼的《鹧鸪天》PPS.评论里有求傲娇诺番外的,让司机肉看看群众的呼声热不热烈,热烈我就写【doge脸

    "苏飞卿,你给我滚出来!"雕花大门被人猝然推开守在门外的卫士阻拦不及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闯进屋内。她发髻微松,衣摆上都是尘土,足见其匆忙狼狈,那双往日里总是漾着浅淡笑意的眸子此时满是几欲喷薄的怒气:"你怎么下得了手  你究竟有没有良知!"    书案后的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,手中批阅公文的动作丝毫不停  来人,把孟姑娘请出去。    两人卫士闻声而动,一左一后就要夹住少女,她拼命挣扎,抓着书案质问."苏飞卿,你为什么不说话,你是不是心虚!"男人的沉默不语讠乜也越发急切,卫士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拖,她使劲甩开了,凝视着那个一身公服的男人,绯色飞鱼服,那样热烈的颜色,却像是泼溅了满地的血,"苏飞卿,苏,你回答我,为什么要那么做,回答我啊!"    一句句的催问好似杜鹃啼哭,到的后来,竟隐含着祈求的悲声。男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,她满怀着希望抬头,入目的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:"孟姑娘,看在令尊的面子上,我不计较你的中撞之罪记住了,你是民,我是官这甲不是你能来的地方,你也没有资格和我对话。    下不为例,送客。    轰然的巨响声里,倚在罗榻上的男人睁开了双眼,他一头乌发未束,散漫地垂落在肩头,显得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罕见地露出慵来。武三娘见状,连忙欲出声打圆场,只见亻也蹙起眉峰,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