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宅屋 > 言情小说 > 熹国春色(H) > 分卷阅读11
    “什么条件?”奚容眼睛红红的。

    “一个力所能及且不违背道义的条件。”

    “好,那这个怎么办?”奚容指了指脸上的花痕。

    “先用粉遮一遮,这个图案对人体无害,其他的,只能等事情弄清楚再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马车一路疾驰进了城,人多了起来,奚容这才觉得稍稍平静。

    终于,要回家了……

    她蓦的捂住了脸。

    到家该怎么解释这段时间她去了哪?不,不能说,家里有危险,不能再让他们分心了。她还要把听到的计划告诉爹娘,还有揪出那个谁也想不到的叛徒,自己脸上的印记……

    “姑娘,到了。”马车停在奚府的后门。

    奚容提步下车。

    后门是奚府杂役进出的,陆长风现在一定到处找她,她不能走大门。

    “停下,”门前的两个侍卫大喝一声,“这里是奚府,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“张管家,没事,您忙,这有个披着斗篷的小子硬要往里闯,我们正拦着呢。”其中一个侍卫打着哈哈道。

    张管家瞧着身形有些眼熟,慢慢踱到跟前,还没开口,一双素白的手掀开帽子,帽子下,是一双红了的眼,“张伯。”

    11:回家

    张伯这些天正为找不到小姐烦闷,谁曾想居然一下子见到了小姐,当下颤抖地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快,快去禀告老爷。”

    奚容按了按手,“张伯,我回来的事不要传出去,悄悄告诉父亲母亲,动静不要大。”

    张伯毕竟是府里的老人,惊喜之后很快定了神,当场吩咐大家什么都没看到,又招来一个小厮低声说了几句,喊了嬷嬷,把小姐安顿下来,自己亲自去禀告老爷少爷。

    奚容踏下马车站在家里的地上,觉得心也落了回去,终于到家了。

    来到她住的三省堂,平日里的服侍惯了的丫鬟没得到消息,一个个没精打采的。

    几个二等丫鬟在院子里打扫。屋子的窗户开着,从外面正好能看见大丫鬟珍珠在给桌上的花瓶插花。

    真好啊,还和之前在家一样,奚容眼睛微微有点发涨。

    院子里一个二等丫鬟眼尖,看着小姐在院子门口,“哎呀”一声,大家纷纷抬起头看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似乎都呆住了,几个丫鬟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都没发觉。

    奚容看着大家,微微笑着,“怎么不说话,我回来大家不高兴吗?”

    一阵沉默后,不知谁尖叫一声,“小姐回来了”的声音此起彼伏,整个院子像是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如果说之前的院子是一潭死水,那么现在的院子就是奔腾的溪流。大家一股脑的围了上来。

    大丫鬟珍珠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奚容身后,默默的把奚容的斗篷解下来捧在手里。

    奚容按了按珍珠的手,珍珠擦了擦眼角,吩咐丫鬟烧水的烧水,煮茶的煮茶,去小厨房的去小厨房,打赏的打赏……两人主仆多年,珍珠比奚容大五岁,可以说是自小照顾小姐,默契非常。

    到底是尚书府,短暂的喧嚣后,院子又静了下来,没一个人出声,只是空气中的压抑,却散尽了。

    奚容出门次数不多,但凡是出门,回来后必定要沐浴。

    珍珠不要小姐吩咐,就准备好了洗浴的东西。

    奚容把整个身子泡在水里,长长的吐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珍珠解散了小姐的头发,轻柔的揉洗着,奚容闭上眼睛,舒服的快要睡过去。

    她肩膀忽然一重,清醒过来,又觉得有水滴滴落头顶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……受苦了。”身后的珍珠压抑着声音。

    奚容安抚地拍了拍肩膀上正在揉按的手,懒洋洋的说,“没有,我只是迷路了,被人收留了一段时间。不要担心。”

    珍珠心里更痛,这身上的青紫印痕代表什么她不是不知道,想想小姐及笄的年纪,这怎么能让人承受!

    可小姐她不说,还安慰自己。珍珠是家生子,打小照顾小姐,又比小姐大五岁,心里把小姐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,现在看到奚容身上的痕迹又惊又怒又心疼,一时之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,也不知是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可她不敢提。

    小姐是疼人的性子,打小就是。什么小伤小病总往大了说,使着她们非对自己嘘寒问暖不可。但真正有什么大事总自己扛着,怕身边人担心。她们这些人看着小姐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,每次都假装不知道,怕辜负了小姐一番好意。

    珍珠试了试水温,又撒了些花瓣,添了点水,手上的力道越发轻柔。

    奚尚书还在宫里,下了朝直接去了上书房和其他大臣面圣,张伯在宫门口急得团团转,又不敢声张,只作了一副府里有事要请示老爷的样子出来。

    眼瞅着有内侍经过,管家拉着人内侍到了隐秘处,塞了几张银票,说是府里的公中出了一点问题,急着向大人禀告。

    谁家还没有一点腌事儿,小内侍捏了捏银票,不动声色的收进袖子里,笑着应了。

    卫夫人那边去了永宁寺里求签,张伯一早使了人去那边通传,少爷那边只知道和沈小将军在一起,具体在哪却不清楚。

    张伯看了看天上的日头,小姐回来了,老爷夫人终于不用整天皱着眉头忧心了,府里会和往常一样好好的。

    这边奚容主仆二人细细说着话,奚相阳和沈战却也在得胜酒楼的天字房里细细谋划着。

    “明天是宫里头宴请的日子。皇上身边的丽贵妃诞下一位皇子,我们的人一直没查出容儿的下落,正好乘着这个机会探探。”奚相阳的声音很沉稳,但面色却有些憔悴,这段时间他四处奔波,回家还得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免得母亲担心,也就只有在私下里,才能卸下面具,微微喘一口气。

    沈战垂着头应了一声,也不说话,一个劲的喝着闷酒。

    “行了,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。”奚相阳按下沈战的酒杯,“要喝等找着人再喝,多大人了,再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妹妹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沈战眼睛里有几条血丝,他一把捂住了脸,“奚大哥,我,我好想她啊……”

    奚相阳不说话,抬眼瞅着面前这个丽的少年。

    沈战比容儿大三岁,比自己小一岁。平日里在容儿面前虽有些活泼,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在心上人面前才如此……现在看来,还是稚嫩了些,虎父无犬子这句话用在他身上还太早。

    如果容儿嫁过去,沈战真的能护得住容儿吗?

    奚相阳垂眸,掩去了眼中的情绪。

    12:相见

    陆长风在办事处批着公文。

    办事处的人来来往往,愣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,只有陆长风笔尖与宣纸摩擦的沙沙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