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宅屋 > 言情小说 > 龙城风月(H) > 分卷阅读178
    文地理,还能勘破古今,甚至呼风唤雨,是天降的神人。自从老国师在伽蓝寺圣塔之巅仙逝后,玄武国国师的位置已悬空多年。

    册封国师这样重大的事儿,竟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无声无息地过去了?会不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,他们都全然瞒着我?

    “嫂嫂不是急着去佛堂里清修么?怎么还惦记着这俗世里的事儿?”七叔意有所指,道出了当时我离开的“急切”和狼狈。

    这个慕容笙!明明是他逼我的!

    我不想瞧见他咄咄逼人的嘴脸,将被褥拉扯过头顶,扭头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别理他。”不知四叔怎么用的巧力,将我紧紧拽在手中的被角轻轻扯了下去,又露出我气鼓鼓的脸儿来。

    “不过你是该罚,那寺院里就那么好玩儿,直教你乐而忘返?”

    四叔的话好似无心调侃,却教我想起了寺院偏僻角落里那个孤独的男人……

    唉,不知道阿丑以后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来月事的时候总是恼人,然而这次可以说是托了它的福,令我暂时不用担心慕容笙会打什么坏主意……

    夜里跟夫君也是相安无事,安眠到天亮,也很少再做那些奇怪的梦,除了偶尔跃进梦里的,那个别扭而孤独的阿丑。

    数日之后,夫君带我回了伽蓝寺。不为其他,只因我原以为已经错过的国师册封的盛典,很快将在伽蓝寺圣塔举行

    在老国师长眠的地方,正式完成这场盛大的交替。

    方一在原先的住所安顿下来,我便匆匆急着出门。夫君好奇地问起,我吐了吐舌头,只说要去看看这里的老朋友。还不等我提及知客僧和大厨的故事,太子夫君已经被我掰着手指,津津有味地数方丈大师他们师兄弟及其徒子徒孙法号的模样逗乐了。

    “枉为夫念着我那小娘子,茶饭不思……汐儿倒好,离了为夫,原来还有这许多快乐事情。”夫君宠溺地笑,终是放我找“老朋友”们叙旧去了。

    虽然背后仍有人跟着,我还是很开心得了一时的自由。至少,太子夫君没有跟着来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不大想让太子夫君见到我最惦念的那个朋友……

    “阿丑?”进了小院,我愈加地兴奋起来,用力拍了拍门板,“是我啊,我回来啦!”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,他会不会有一点点惦念我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阿丑?!”太阳还没下山呢,他就睡了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阿丑!!”这时辰他应该在屋里呀……是不是又犯起别扭来闭门不见人了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呜,这家伙,其实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吧?

    “这位小施主。”正当我垂头丧气,心灰不已之时,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倏然出现在院外,慈眉善目,正是当日救阿丑回来的慧清大师,“阿丑已经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离开?!”我不敢置信地瞪了大双瞳,“他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个老衲不知,”大师捋了捋长长的胡须,“前几日小施主走了之后,没多久阿丑也向老衲请辞。只话说伤病已好,不便再长居寺中。”

    “他……他的伤真的大好了吗?”怎会这样的!我、我怎么都没想到,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离开,当日都不肯同我说一声……

    他一个外乡人,无亲无故,口音生涩,手脚粗笨,又不长记性……啊,还性格孤僻、少言寡语!在寺庙里还有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体恤他,出了寺院,他只身一人要如何是好呀?

    “差不多了。”慧清大师微微点头,“当初确实伤得甚为严重,若非阿丑施主底子强健,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大师眼露慈悲,而我光是听也听得一身冷汗。脑海里竟浮现出草丛里男人血肉模糊的身影来……再想想他的伤疤……我的心里又揪起一阵疼。

    “可惜老衲遍览藏经阁,仍未能寻出一个法子,能助阿丑恢复记忆。”慧清大师长叹一声,眼中无不遗憾,“他后脑淤血已散,却迟迟未能忆及过往……眼下唯有希望他的家人早日寻到他,方可团聚。”

    是了,没有记忆的那种感觉有多痛苦,我太清楚不过!想想我至少还知道了自己是谁,还有亲密的夫君陪伴,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,甚至是四叔跟七叔,至少也都关心着我。而阿丑,他却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在身边,连自己是谁都还没弄清楚……也难怪慧清大师一介四大皆空的出家人,亦替他可惜了。

    “老衲看阿丑施主也不是福薄之人,小施主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。”大师安慰了我两句,替我开了那道长久来总是紧闭的房门,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房内,一切都简单得令我鼻酸。

    我亲手奉上的那几件御寒衣物,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。

    就连我给他送过的那些糕点,亦一块未少地躺在油纸包里。

    阿丑……想起他冷漠的眉眼,望着我,淡淡说的那声“谢谢”……我莫名地落下泪来。

    第46章国师缭乱

    那日回了自己住的禅房之后,我就病倒了。

    同之前的风寒不同,既没有头晕发热,也不咳嗽流涕,就是觉得疼除了脑袋,还有心口,时常泛起一阵阵的疼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只要一看到太子夫君,这种症状还会加剧!害得太子夫君都不敢靠近我,只能让随行的医官想办法。国师册封大典,几乎半个太医院的医官都到了伽蓝寺,却全都对我这突然发作的毛病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苦药喝了一帖又一帖,喝到最后吐了出来,也依然解不了我身上和心头,那莫名的绞痛。

    当房中并不意外地出现慕容笙跟胤二人的身影时,我已经眼冒金星,浑身脱力,躺在床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二哥,怎么会这样?!”慕容笙变得成熟而清雅的嗓音在不远处回荡,语气却仍然如急躁的少年,“如果什么病都没有,难道是中毒了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应该不会。”太子夫君的声音很轻,生怕连他的说话声也会令我的病情加重似的。

    “国师呢?”四叔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好像未有人回答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出关吗?”慕容笙的声音忽而在我耳边放大,“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……我……要我的浪儿受苦,还要那个国师何用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