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看他,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。

    柯译崇的眼刀子直往她身上戳,可这个女人的心思显然不在自己身上,他不由地向前一步。

    时复侧身插入俩人中间,面色冷峻。

    情势一时演变得剑拔弩张起来。

    周乾摸着下巴叹了口气,“没想到小乔魅力那么大,竟然能触发这种级别的修罗场……”

    这句话穿到柯译崇耳朵里,他冷冷的嗤笑一声,转过身道:“收工,原路回客栈。”

    还没走出几步,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天坑深处隐隐传出,转瞬间就蔓延到脚下。

    大地在颤动,沙石“扑扑”陷落,天坑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,吞噬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,嚷叫声四起,人们慌忙的四散奔逃。

    贺宜桐距离天坑最近,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她措手不及,脚一崴就朝坑边跌去,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抓住了孙艾然的手。

    孙艾然深怕自己也被拽进坑里,尖叫着重重地甩开了她。

    贺宜桐瞪圆了眼睛,难以相信会遭到好友的见死不救。

    乔迟卿所处的地势要比贺宜桐高一些,她心想得抓紧机会落井下石,于是飞起一脚蹬向贺宜桐腰侧,将她直接踹下了斜坡,免遭一劫。

    这种高难度动作平常肯定是完不成的,乔迟卿为自己的神勇感到惊喜。

    脚下的震颤直传入心底,乔迟卿看向右侧,黑洞般的巨坑不断逼近,死亡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这茬要凉啊啊啊……

    柯译崇眼神一凌,不假思索的意图扑过去救她。

    站在远处的孙潮大喊一声,“艾然!危险!”

    孙艾然捂着耳朵慌不择路的奔向柯译崇,阻隔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那一刹那,柯译崇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。

    乔迟卿只来得及蹲下来,认真琢磨起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下坡能减少多少伤害,

    “唉。”她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。

    下一秒就被一个有力的怀抱紧紧搂住,她的脑袋抵在他胸膛上,能清晰的听到突突的心跳,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。

    斜坡上有不少细碎的石子,硌得人生疼,乔迟卿听到时复闷哼一声,将她拥的更紧了。

    稍后,轰隆声渐渐弱了下去。俩人滚到草地上,她整个脑袋都被男人护在怀里,呼吸紧贴着他的胸口,腰间缠绕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时复虚脱似的松开她,仰着头微微喘息。

    乔迟卿撑起身体,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回神。

    夏诚和阿昌飞奔过来,合力将时复搀扶了起身,一面急切的查探他的身体,“老大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时复将夏诚在他腰腹间乱摸的手拍开,眼睛看向被挤到一边的乔迟卿,“乔小姐,你有没有受伤?”

    乔迟卿想说你把我护的那么严,我怎么会受伤。

    但心底翻搅的情绪太复杂,以至于鼻头竟然有些发酸,她说不出话,只是微微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时复皱眉,仍不放心,“乔小姐,你最好站起来,活动一下身体,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乔迟卿听话的点点头,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,柯译崇已经疾步走向她,揽着她的腰将人搀扶起来。

    他低下头紧盯着她,胸膛起伏不定,眼中的焦急和担忧呼之欲出。

    乔迟卿有些意外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孙艾然。

    即使那女孩正在他身后十米不到的位置,无助的凝望着他的背影抽噎。

    时复别过眼,与两名同伴去拾捡散落一地的行囊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柯译崇牵住乔迟卿的手,步履匆匆的向下山的路口走去,神情有些冷肃,“这个地方太危险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时复将在斜坡翻滚时掉落的瑞士军刀收入裤袋,然后径直走向她。

    乔迟卿眼睁睁的看着他蹲下身,替她将散开的鞋带重新系上。

    众目睽睽,一个男人对一个女生做到这种地步,不可以说是不暧昧。

    乔迟卿掐着手心,浑身僵硬。

    时复站起身,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,“山路陡峭,你这样很容易跌倒。”

    他身后,夏诚和阿昌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小跑过来,笑得尤其灿烂,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阴影,“都顺路,一起走嘛。”

    乔迟卿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。

    时复微微一笑,嘴角的弧度很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所幸天坑扩张的方向只有他们四人,其余人都没有受到波及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教授紧拧着眉头,一副三观受到震荡的模样,絮絮叨叨的谈论着这个现象完全无法用地质学知识解释……

    时复三人倒是表现的非常平静,平静到了异常的地步,连夏诚那个话痨都没插一句嘴。

    之后,一行人便在山底下分开了,看时复车子行驶的方向,并不是客栈。

    大概是去医院做检查吧,乔迟卿回忆起滚下坡时他那一声闷哼,心里一阵愧疚。

    回到客栈,乔迟卿换了身衣服就要离开房间。

    孙艾然抱着膝盖缩在床角哭泣,她的两个好伙伴破天荒没有去安慰。

    更加奇怪的是,连柯译崇都没有理会她,一路上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乔迟卿暗暗称奇。

    临出门前,贺宜桐拉住她,别别扭扭的递出一盒云南白药。

    乔迟卿笑了,“你不是嫉恶如仇吗?”

    贺宜桐垂着脑袋,肩膀微微耸动,再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。

    乔迟卿悚然一惊,她记得这妞以前不是这么脆弱的,这么随意的一句话竟然把她弄哭了。

    乔迟卿逃也似的去了大堂,药也没拿。

    她在大堂坐了很久,茶喝了一杯又一杯,厕所跑了五六趟,门口依然连个影子也没见着。

    眼看着日落西山,夜幕降临,庭院里的蛐蛐发出悦耳的鸣叫。她终于有些坐不住了,跨出门槛,想去到院门口。

    刚刚穿过圆形拱门,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。

    乔迟卿吓得腿一软,差点给跪了。

    柯译崇的脸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,只能看见一双阴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