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忠弯了暗金色的眼睛:“多谢主公夸奖,我原来的主公伊达政宗公很喜欢烹饪,身为大名,客人来访之时,却还亲自下厨,招待客人,所以我的厨艺都是在那时候学到的。”

    大名?相当于中国古代的诸侯。季弦思忍不住称赞:“好厉害。”想到自己的手艺他不由有些怅然,“还好我用不着吃饭,若不然我怕不是把自己饿死就是黑暗料理把自己毒死了。”

    最开始他被困在某处结界,一片虚无,除了说得上强盛的灵力旁的再没有了,幸运的是那时候的他无需吃喝。后来等出了结界,久居山林,他还不想为自己投毒。

    他捏着下巴,若有所思:“你们说,我要不要学习一下素斋的做法?”

    没成想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,烛台切光忠是这么说的:“无论主公想要什么样的美食,我都可以做出来。”

    主公的手看起来就应该做些风雅事,厨房和他不能联想到一起,何况身为刀剑若连这种小事都做不了,又有何资格待在主公身边。

    主公写字好、弹琴作画亦是精通,灵力更是强大,怎么看都是十分完美的人。但若真的完美无暇,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?所以,主公大人请让我们确认自己是有着存在意义的。

    而不是成为只能在本丸耗费灵力、占用地方的无用刀剑吧。

    季弦思不懂读心术,但他能看出一群人眼里的认真坚定,季弦思怔了怔然后笑着点头:“那我的三餐就交给诸位了,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吃饱喝足可是我的人生愿望。”

    今剑哎了一声:“主公?”

    季弦思笑着为他理好因为玩闹而凌乱的长发:“对啊,我的梦想可是成为混吃等死的终极咸鱼,可惜……一直没能实现。”

    动作温柔,今剑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那主公现在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。”

    小正太认认真真想了一遍:“我是不会做饭啦,内务也不怎么擅长,但我可以为主公讲笑话,做力所能及的事。”端茶倒水他还是没问题的。

    乱藤四郎喂了一声:“今剑违规。”突然对主公告白,简直是……太违规了!

    更像是小萝莉的小脸鼓成了小小的包子,他要说什么呢?灵机一动,有了:

    “我可以为主公唱歌、跳舞!我的嗓音可是很不错的,还有等平野他们到了,我们还可以组成一个团体。”乱藤四郎伸手比了个v,超级可爱的笑:“就叫做Awt48你们觉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季弦思、刀剑们:……

    刀剑们刚刚被召唤于世间,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应该还好吧?他们不确定的这么想。

    季弦思虽然隐居了这么多年,但好歹还是会看看世间的变化,这样的风格……在现世会被称之为非主流?

    他忍不住按了按额头,笑着去问乱藤四郎:“怎么突然想起这样的名字了?”

    乱藤四郎得意洋洋,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:“是从二百年前的杂志上得到得灵感,是不是很棒?”

    季弦思:“……很棒。”他能怎么说?而且想想这个名字还是很有寓意的,嗯,有寓意就是不错的名字嘛。

    这不是季弦思在本丸的第一顿饭,但大概是气氛最好的一顿,主要是因为热闹。

    次郎太刀差不多是个酒鬼,饭菜的香味已让人食指大动,酒香更是有种氤氲的缱绻。

    一身华美的花魁装,看样子是比较慵懒妩媚,但喝的醉醺醺时……嗯,勾肩搭背,季弦思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三个字用来形容:大姐大。

    然后不由冒出两个字:求罩。

    而他的兄长,太郎太刀,喝酒是优雅的轻啜。兄弟两个一个清冷出尘,一个……烟火尘世,很容易亲近。

    季弦思喝茶笑眯眯看着这一切,顺便提醒:“先吃饭再喝酒,免得伤胃。”

    他神情认真,太郎太刀、次郎太刀自然不想让主公的关心落到空处,十分配合放下了酒杯。次郎太刀笑容明艳:“好的好的,先吃饭。”

    季弦思笑容欣慰,他们都很在乎他的想法啊,正是因为在乎才这么听他的劝告。他垂眸正要喝茶,手中的茶杯却被另一个人温柔且十分坚定拿走了。

    压切长谷部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,但季弦思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许的严肃认真:“餐前喝太多茶也并非有益。”

    季弦思:……好的,你说的对。

    寻常的日式料理,却生生吃出过年的气氛,季弦思眉目始终带着笑意。

    他生前,或者说人生的前二十年活的孤寂,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只是自己一个人。他坐在院子里,面前摆着四双筷子,听着院外的欢声笑语,看着漫天的烟火,有时候下了雪,早已放凉了的饭菜便笼了一层雪。

    季弦思手一顿,长长的睫毛压了压,掩去他所有的神色。再抬眸笑容依旧的温柔平和:唯有眼前,才最重要。

    这是目前为止本丸最热闹的一餐了。

    季弦思回房的时候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、宗三左文字三个人似乎已经喝高了,三人勾肩搭背笑声传出三里远。

    小短刀们头碰着头在玩卡牌游戏。

    季弦思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,暖黄色的灯光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,他笑了笑,转身离去,白色的长袖在夜色中飘然如云。

    季弦思自然不是回房休息,而是要去找山姥切国广,对方今晚格外沉默寡言。他以前也沉默寡言,但自有种宁静平和,今晚山姥切很焦灼不安。

    季弦思大概能猜到一些,会把仿造品挂在嘴边的山姥切国广是很没安全感的孩子。

    以山姥切的习惯,大概是在后花园吧?果然,远远看到那抹洁白的床单,月明风清,他自己一个人看起来竟格外孤寂。

    季弦思叹了一声,走到不远,又停下脚步轻轻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正在沉思的山姥切国广回身去看,就见自家主公一袭白衣走在月光里,满身尽是出尘脱俗。

    山姥切国广没想到他会过来,有些不知所措:“主、主公?”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撑着左手要站起来。

    季弦思双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,示意他坐下,自己也坐在他的身边,感叹道:“今天星星真漂亮。”

    山姥切国广不知该怎么回答他,好一会,呐呐着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季弦思原本打算走迂回路线,慢慢套话。但以山姥切国广的性格,以现在的氛围,就算他坐这里半夜,只要不单刀直入那就别想成功问出什么。

    温润清雅的声音:“山姥切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山姥切国广沉默稍许,摇摇头:“没想什么。”

    季弦思也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,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,看到他点头的山姥切国广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然而青年只是一句话又再次让他紧绷起来,“那么怎